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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謀人心計行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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軻比能在樓上見到郭照和荀彤進來時,直接把目光不加掩飾地投在了郭照臉上。那是一張清麗脫俗的臉:鳳尾眼角,淩厲嫵媚。密長睫毛,清亮眸光,神奇地雜糅著溫和與剛毅。臉的主人身子略顯單薄,鼻梁秀挺,薄唇柔和。看似和許都其他漢女沒什麽差別,但是軻比能卻在她微擡的下頜間察覺:這女子不過是在因為某種原因,以自己的方式,刻意地收斂起這一身光芒罷了。如此謎一般的風塵紅妝奇女子,若不能結識一二,豈不是妄來許都?

就是在這種想法下,在獵艷的好奇心和對獵物的靈敏度下,軻比能很有興致地走下了樓。在樓道口,像中原的公子哥一樣,伸手攔住了郭照和荀彤的去路。

荀彤微微一楞,擡頭見阻攔自己的竟是一個劍眉鷹目,輪廓深邃,氣度儼然的外族人時,心裏沒來由一陣氣惱:這陣子就是這群外邦人在讓父親和曹公擔憂竭慮!如今,竟然學起紈絝子的那一套來這裏調戲人來了?

荀彤火氣上冒,剛要斥一句:“哪裏來的番邦蠻夷?竟然也敢在望歸樓滋事!”時,就聽她身邊郭照擡起頭,看著軻比能冷冷地說道:“讓開!”

軻比能一楞,他自己還沒開口,他身後侍衛長已經把手悄悄遞到刀柄處,對著郭照喝道:“我家大人請你上樓一敘!還請姑娘行個方便。”

郭照挑了挑眉,轉看了眼要倚欄而立,靜看熱鬧的軻比能,回身面無表情地重覆:“讓開。”

軻比能眼睛瞇起,垂眸看著比自己矮了近一個頭的郭照,聲音陳悅說道:“姑娘,中原女子不是該溫婉待客嗎?這樣口氣,似乎有悖你們禮法吧?”

郭照仰起頭,看著軻比能冷笑了一聲。對於軻比能的話,並沒回答,而站在原地與寸步不讓的軻比能僵持著。軻比能也不著急,就在檔口抱臂而立,很有興趣地打量著郭照。

郭照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轉身從她身後跟著的有些怯場的小二哥手裏接過稱酒的托盤,然後在誰都沒反應過來之際,做了一件及其出人意料的事:她把酒斟滿在酒碗裏,雙手端著奉到軻比能面前,在眾人都詫異非常,而軻比能盯著酒碗忽然心思索然之際,手腕一翻,滿滿一碗清冽如水的“梨花殤”一滴不漏全潑在了軻比能身上!

軻比能都給弄傻了。他身後的侍衛長更是目瞪口呆地瞪著郭照,一時沒了反應。望歸樓的整所大廳都一下靜的出奇,十幾雙眼睛投註在樓梯處,擔憂且好奇地等待著事情的後續。

荀彤也是楞在當場,在意識到郭照幹了什麽以後,荀彤一把揪住郭照的衣服,要拉著她馬上離開。

卻不想郭照倒是泰然的很。在潑完軻比能以後郭照把酒碗往後一遞,看著軻比能巧笑倩兮:“於我中原女子,這位大人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中原人溫婉守禮自然不假。可我中原女子也更加潔身自好。對待那等浪蕩輕浮之徒,何必假以辭色?”

“您說是嗎?尊貴的鮮卑部軻比能大人。”

最後一句話是郭照踮起腳在軻比能耳邊及其輕微的說的。連荀彤都聽不到她講的是什麽,但是卻看到軻比能在聽到這話後,瞳孔驟然一縮。身子也微微後撤,戒備又疑惑地轉向郭照。

郭照掃了眼軻比能浸濕的前襟,挑眉拍了拍手,壓根兒沒管已經反映過來的侍衛長的憤怒,直接丟下一句:“在別人的地盤上嚇唬人可真是一件愚蠢之極的事”後,就拉著荀彤,連飯也不吃,直接揚長而去。

軻比能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前襟,臉上居然沒有絲毫慍怒之色,而是動作及緩地撣了撣,然後豁然擡頭,看著郭照遠去的背影,眸光亮起,像是發現極好的獵物獵鷹一樣,轉身對自己屬下說:“去查查這個女子的來歷。”

侍衛長立刻會意,連失職之罪都來不及請,直接動作麻利的跑出去。

郭照回到家的時候,蔡嫵正無聊地拄著下巴瞪著庭院看:昨兒郭嘉把一堆書簡搬到了臥房,說是要整理下北方外族各部情況,讓她幫忙清點著。蔡嫵跟免費小時工一樣,扒在書簡堆裏給郭嘉當了兩個多時辰的苦力。弄得昏頭漲腦,等到睡覺的時候,閉上眼,腦子裏還一句一句往外瞟南匈奴部的單於家譜呢。

今天一早的時候,蔡嫵起身,眼瞪著擺了一地的竹簡,困惑地問郭嘉:“曹公又不與匈奴結親,你要鼓搗這個幹嗎?”

郭嘉邊翻著東西邊回答:“誰說這東西只要結親用?阿媚,你有沒有想過,當下的朝廷是個什麽樣子?當下的天子又是個什麽樣子?”

蔡嫵憋著嘴,輕斥:“別拿你糊弄曹公和你同僚的那套猜謎法糊弄我,要說就說。不要弄彎子。”

郭嘉無奈地轉過身,放下手裏的竹簡:“不管是鮮卑還是匈奴,在我中原還沒有一統之前,他們是絕對不能擰成一氣的。”

蔡嫵眼睛一挑,似懂非懂都問:“你是要……讓人家內亂呀?怎麽可能?呼廚泉他們又不是傻子,你說亂就能亂?”

郭嘉沖蔡嫵得意地搖了搖手中的竹簡,低著身沖蔡嫵說:“阿媚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蔡嫵頭一扭:“不要。跟你賭?我都沒得輸了。”

郭嘉壞笑了一下,順勢就在蔡嫵臉頰旁偷了個香然後深以為然地說:“也是,你整個人都是我的,確實沒什麽好輸的了!”

蔡嫵眼瞪著郭嘉,目光不善,語氣陰測測地說:“你說什麽?”

郭嘉立馬改口:“那個,我說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實在沒什麽好輸的了。”

蔡嫵白了他一眼,嘴上小聲嘀咕:“多大年紀,還油嘴滑舌。”心裏卻很受用地想:嗯,這人還是挺識趣的,知道我想聽什麽。

郭嘉對蔡嫵這種小別扭和小口是心非早就習以為常,完全當做閨房之趣。在蔡嫵陪著他整理完一堆竹簡以後,郭嘉讓秦東抱著一堆資料趕去了丞相府。而蔡嫵則無所事事地跑到廳裏呆呼呼地數地磚玩。

郭照進門時看到的正好就是這一幕。好女兒很有同情心地把蔡嫵叫回神,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跟蔡嫵說:“我遇見軻比能了。”

“哦,遇見就遇……等等,照兒,你說你遇見誰了?”

郭照很耐性地重覆道:“我遇見軻比能了。就在望歸樓。”

蔡嫵轉過身,品了一下郭照話裏的語氣,似有所悟地扭頭看著自家姑娘問:“你是想……”

“速去通報曹公,讓他趕緊著人趕去望歸樓。請軻比能入府,將軻比能留在許都!”

“現在就走。”蔡嫵說著站起身,拉著郭照就往廳外趕。兩人出府門時,誰也沒察覺自家府邸不遠處,軻比能的侍衛長在看到郭照進軍師祭酒府的大門時已經像意識到什麽一樣火速趕往望歸樓。

而到曹操接到消息,按照郭照所說趕到望歸樓時,軻比能所在的房間早已是人去樓空,不見蹤影。帶人前來的夏侯惇一把扯住嚇得哆哆嗦嗦的店掌櫃的前襟:“軻比能人呢?”

“軻……軻比能?小的……小的不認識啊?”

“就是那幾個番邦人!”

“出去了。半個時辰前說是去采買,現在還沒回來。”

夏侯惇立刻回身對身後人命令:全城搜捕。不能漏過一家一戶。

搜捕行動進行了足足三天,夏侯惇所部像梳子梳頭一樣濾過了許都的每一戶人家,但還是沒有一絲軻比能的音訊。軻比能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不留一點痕跡。

夏侯惇沮喪地回去跟曹操覆命。本想著怎麽著也得被罵一頓,卻不想曹操好像早就對這個結果心中有數:“敢隱藏行跡,只帶著幾個人來許都,這軻比能也算是個人物。他若是這麽輕易被抓了,鮮卑部就不必讓我如此頭疼了。”

讓曹操頭疼的軻比能現在早就出了許都城了,從他的侍衛長回去告訴他郭照行走目的地吼,軻比能就及其警惕地帶人退出了望歸樓,並且馬不停蹄地趕出許都城。但是他卻沒走遠,就在許都近郊待著,許都所有的搜查,他都有所耳聞。在許都搜查令過後,軻比能瞇起眼睛,看著巍峨的許都城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後轉身問侍衛長:“她叫什麽?郭照?”

“回大人,正是叫郭照。據說是軍師祭酒郭嘉郭奉孝的女兒。”

“郭奉孝?水淹下邳的那個?果然養出一個伶俐聰慧又心狠手辣的丫頭!”

侍衛長聞言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接口一句:大人這話聽著……可真讓人渾身不舒坦。他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為什麽他有一種郭照那姑娘被人盯上的感覺?

不得不說,侍衛長的直覺很準。在幾年以後,郭照紅妝百裏,遠嫁塞北,化作新嫁娘時,紅線的另一頭正是他眼前這位已經盯人的鮮卑部軻比能大人。只是這個從盯人到迎娶的過程並不像其他夫妻那樣平淡溫和。好像老天爺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定下了今後二人的相處基調。軻比能後來在給郭照的話裏總結為:我第一次見你,便被你潑了一身的酒。第二次見你,是被你打了一巴掌。之後再見,不是有亂,就是有血。郭照,你看,連老天爺都知道你的兇悍,中原那個地方,溫水秀山,怎麽能容得下你這悍婦?你天生就是要嫁入塞外的,天生就是要做我軻比能的女人的。

郭照那時冷笑著看著自己面前跪著的一排的軻比能的側妃侍妾通房甚至女奴,對軻比能這番能讓他手下和地上一眾女人動容不已的話,不置可否。

軻比能卻像是看透郭照所想一樣,在一邊涼涼地說了句:“睡上我床的女人,不一定是我的女人。”

郭照了悟地笑了笑,聲音一提,從侍妾往後一指:“既如此,那就……來人!把這些妄圖謀算大人的刺客們拖下去,斬了!”

軻比能的侍衛們當時都呆了。傻乎乎地轉向軻比能:這裏頭可有大人孩子他媽,還有大人的寵妾,更有他心疼的女奴。只是這道命令一下,軻比能卻連反對都沒有,直接以手撐頭,笑盈盈看著郭照:“照兒,你可真狠。”

郭照扭過身,回他一個同樣的笑意:“彼此彼此。”

於是在中原來的夫人嫁與自家大人的第二天,整個軻比能部鮮卑都知道了大人府上除了那位軻比能的小媽,現在的側妃還算全須全尾外,其餘十一名侍妾全部被這位中原女子處死。而自家大人對這聳人聽聞的事卻是一言未發,甚至在背後默許了此種行徑。而之後軻比能力排眾議,讓這位郭夫人參與軍政事的舉止更是讓整個鮮卑部都為之震驚:中原的女子果然是狐妖轉世,居然能如此魅惑人心!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的郭照還只是許都裏一個還沒及笄的姑娘。在蔡嫵一家用溫情溫暖了她的時候,她也在回給蔡嫵他們她力所能及報答。

十月初的時候,陳群婚禮。郭照跟蔡嫵一道參加這場婚禮,並且母女倆在婚宴上都被郭滎問個了頭大。

“娘,娘。滎兒要叫長文先生伯父,叫文若先生伯父,叫彤兒姐姐,那彤兒姐姐嫁於長文先生以後,滎兒見了她要叫什麽?”

蔡嫵一下就被郭滎問住了:叫什麽?她知道叫什麽?難道要說其實最合理就是按照陳群這邊輩分來?見了荀彤,她往後要叫嫂夫人?去他的嫂夫人吧,讓叫了自己十幾年嬸母的人忽然改叫自己弟妹,別人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受不大了。

想了想,蔡嫵很不負責任地回答兒子:“以後你不用改口,原來叫什麽,以後還是叫什麽?”

“那彤兒姐姐和長文伯父不是差輩了?”

蔡嫵敲了下小兒子腦袋,嘴裏小聲嘀咕著:“讓你這麽叫就這麽叫。哪裏這麽多為什麽?真是的,說不定彤兒私下裏還叫長文個叔叔呢。”

郭滎捂著小腦袋,萬分委屈地站起身,滿眼控訴地指著蔡嫵:“娘壞,滎兒不要跟娘做一起了。我去找爹爹和大哥。”說完郭滎就邁開小腿,向著郭嘉坐席方向跑去。

跑到中間的時候,一頭撞在了正走道的曹丕腿上。郭滎苦著臉,捂著擡頭,委委屈屈地看著曹丕,眼淚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曹丕楞了楞,彎腰抱起郭滎,扯開郭滎胳膊輕聲問:“撞哪裏了?可撞疼了?”

郭滎指著自己腦門的一片紅:“這裏。可疼了。”

曹丕眼睛閃了閃,騰出一只手邊給郭滎揉著傷處,邊繃著臉訓誡:“以後走路當心,記得看路。”

郭滎眼睛飄忽,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等曹丕動作停了,郭滎才偏頭看著曹丕,好奇地咬著手指問道:“丕哥哥,滎兒覺得你挺好的。為什麽他們都怕你呢?”

曹丕身子一僵,徑直把郭滎放下,囑咐道:“不要有事沒事跟你大哥學。他最頑劣。”

郭滎不以為然地癟嘴,然後手牽著曹丕,邊被曹丕往郭嘉那一桌案領,邊繼續“賊心不死”地問話:“你還沒有回答滎兒呢。為什麽他們怕你呢?還有,你今天不高興。為什麽不高興呢?對了,丕哥哥,你好像每次見到我阿姊,情緒都會很矛盾。阿姊她也是怪怪的,真是奇怪。”

曹丕身子又僵了僵,抓了抓郭滎的小手沈著聲警告:“滎兒,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還是不要多問。不過……哥哥還是得教你一句話。”

曹丕說著彎下腰,看著郭滎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今後,不管遇到什麽事,在你自己沒有足夠的但當前,不要輕易許諾。”

郭滎手一合,了悟地說:“我知道。爹爹教過的,諾不輕允,許之必承。”

曹丕淡淡地笑了下,撫摸了下郭滎小腦袋,指指幾步外的郭嘉桌案:“自己過去吧。”

郭滎聽話地點著頭,邁開腿朝自己老爹而去。

曹丕則是看著郭滎到了郭嘉桌案上才轉身離開,入了曹彰旁邊的席位。

“二哥,我剛才好像看見你笑了。”曹彰有些不怕死的湊到曹丕旁邊,“滎兒那小子說什麽了嗎?”

曹丕搖搖頭,又恢覆一副撲克牌臉。

曹彰無趣地瞟了他一眼,輕嘆口氣後,從面前桌案下撈起兩大壇酒:“不想說算了。今兒趁著長文先生喜宴,弟弟我陪你一醉方休如何?”說完曹彰也沒管曹丕到底樂意不樂意,直接把酒給他道上杵到了他面前。曹丕看了看酒碗,沒做猶豫,仰脖子灌了下去。

曹彰挑了挑眉,邊嘀咕著:“你可別真醉了,不然回去的話會不好收拾。”邊繼續兄弟*的給曹丕滿上。自己也跟著他一道推杯換盞。

陳群的婚宴到戌時才散。曹丕哥倆卻已經提前離開時,一直忙活著跟人說話的曹昂回神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邊倆弟弟提早退席不見了,而桌案上只擺了一堆的空壇子。曹昂頭疼地嘆口氣:天呢,這叫什麽事呀?你們倆喝這麽多,我該怎麽替你們倆小子在卞姨娘那裏打掩護呀?

其實曹彰他們倆雖然喝的不少,但人卻一點兒沒醉。壓根兒不用曹昂打掩護。只是出來門,往回走的時候,曹彰發現,好像自己二哥的回程路線有些問題:他不是往他新府走的,也不是往自己家走的,而是像向軍師祭酒府那個巷子去的。

曹彰皺著眉,一言不發地跟在曹丕身後。等到了巷子口,軍師祭酒府的大門就在前頭十幾步遠的地方了,曹丕卻忽然頓住腳步,不在前行了。

“怎麽不去了?”

曹丕閉了眼睛,把身子倚靠在軍師祭酒府的院墻處:“不去了。看看就好了。”

“其實……呂裴姑娘也是個好姑娘。再過幾天,就該是你大喜的日子了。”

“……我知道。”

“那二哥你這是……你可別犯糊塗!”

“我看看。只是看看。哪怕隔著墻也好。”曹丕說著低下頭,說握成拳,“我會娶呂裴,也會好好待她。放心吧,二哥知道輕重。”

曹彰抿著唇,擔憂地看了眼曹丕,也沒再追究他說的話到底能有幾分可信,只是挺義氣跟跟曹丕一道亦在墻影裏,等著曹丕的這陣抽風過去。

十月中旬的時候,相府二公子曹丕與呂布之女呂裴成婚。當天的婚禮很隆重,留在許都的諸位外族使者全都搭了厚禮,前來道喜。新娘臉上笑的很羞澀,從婚車下來時,不時瞟向新郎的目光讓幾家長輩都默契地對視而笑。一向跟曹丕關系很鐵的郭奕這次罕見地沒有辦出鬧洞房的事。而語出驚人讓人防不勝防的郭滎這次也出人意料沒有出聲,只是在整個婚禮時,緊緊地拉著郭照的手,從頭到尾,纏著她要這要那。把郭照忙活地根本無暇思考這場婚禮主角的心情。

蔡嫵跟郭嘉看著三個挺有默契的孩子,也略有輕松的舒了口氣。蔡嫵更是下定決心,回去我就給我們照兒挑名單選候選人去。許都的好孩子還多著呢,總有能配得起我們照兒的。

曹丕婚禮後不久,各部使者就都回了各部。蔡嫵那會兒眼瞅著許都越來越少的外族人,心裏一個勁兒地納悶:不是說離間挑撥什麽的嗎?怎麽我一點跡象也沒看出來?這幾位還是挺和善,看著挺親密的。

結果她這想法產生沒一個月,就從南匈奴那裏傳出消息,說是欒提烏利回去以後也不知道怎麽跟呼廚泉回報的,呼廚泉楞是下令讓自己侄子把蔡琰送還許都。劉豹對這條命令當然萬分不樂意,雖然表面得遵守,但私下抱怨幾句還是情有可原的。

可偏偏就在他抱怨完沒幾天,送蔡琰的隊伍才離開,呼廚泉那裏就得了密報,說自己侄子左賢王劉豹因蔡琰一事,對自己心生不滿,有了二心,正在私下聯絡各部,想要密謀造反。呼廚泉開始還是不信這個的,但他的心腹大臣英宰卻在一旁隱隱提醒他:單於,您的單於之位可是來自於左賢王的父親。彼時左賢王年幼,又避禍漢庭,於夫羅單於身死,您繼承此位,自然無可厚非。可是現在,左賢王殿下長大了,他已然有能力掌管匈奴各部了。而您覺得看著您這位叔叔待在原本屬於他的位置上,他心裏會好受嗎?

呼廚泉心裏打了個鼓,有些驚疑不定地說:“我死之後,這單於位一樣是他的。他用不著這樣。”

英宰挑著眉不以為然:“單於別忘了,您也有兒子呀。說句大不敬的話,您將來魂歸天外的時候,您真能把單於之位傳給侄子而不是自己兒子?”

呼廚泉,心裏“咯噔”了一下。腦子有些發亂的揮揮手,把英宰遣退,自己一個人在帳中來回踱步,到底還是沒下定決心要不要提前掐滅篡位隱患。

正當呼廚泉這裏糾結時,與劉豹還算交好的欒提烏利卻得到了英宰向單於進獻“讒言”的事。烏利本著讓劉豹多條心眼的打算,隱隱約約透露了絲英宰向呼廚泉表達意思的中心。本意只要劉豹自保,卻不想劉豹卻真的聽在了心裏。左賢王殿下琢磨來琢磨去,最後還是覺得英宰這老東西雖然可恨,但他分析的卻也有一番道理。單於要是將來為了傳位給兒子,提前把我這侄子給清除掉怎麽辦?我是不是該先下手為強?

於是嫌隙就這麽生出。劉豹開始聯絡匈奴各部,秘密部署圖謀之事。而呼廚泉在開始還對密報驚疑不定,難下決心。等到下屬再報劉豹有謀反心,並且把謀反聯絡證據拿出事,呼廚泉不得不痛下殺手,著令:起兵平叛。劉豹被逼不過,不得不提前舉事,匈奴內亂,有是開始。

不過在匈奴呼廚泉還疑神疑鬼猶豫不決的時候,許都蔡嫵又要面臨一次分別了:袁紹集合大軍南下回攻,來勢洶洶,兵鋒已近黎陽。眼看就又要打到許都北部防線,再次威脅天子居所。

曹操得信後下令:齊整兵馬,北上黎陽,於袁紹對峙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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